——记湖南省最具影响力法治人物燕为栋

桃源县司法局

　　2011年3月30日，由手机、网络和《湖南日报》公投选举的2010年度“湖南省最具影响力法治人物”揭晓。 30年如一日热心普法宣传的桃源县观音寺镇燕家坪村71岁的农民燕为栋以高票当选。

　　张张选票凝聚着广大网民对老燕的理解、肯定和期望。

一

　　老燕从小酷爱文艺，吹、拉、弹、唱样样里手。算是有点宣传的基础。

　　1981年2月的一个晚上，燕家坪村来了一个打渔鼓的老艺人。渔鼓唱得很精彩，听渔鼓的人里外围了两三层。只是可惜，唱词粗俗，荤段子夹杂，令人好不舒服。当时老燕想：何不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宣传新人新事，丰富乡亲文化生活？回到家里，他找材料做了一个渔鼓筒，编了一段宣传农村承包责任制的小段子，在晚上村民乘凉的地方演唱。结果，其清新、风趣、生动的表演大受群众欢迎。就这样，老燕便利用晚上和阴雨天，打渔鼓、说快板，宣传计划生育和刑法等方面的知识，歌颂本村的好人好事。演出多了，与干部群众感情交流也多了。使老燕认识到群众需要健康的民间文艺，民间文艺也需要赋予健康的内容。

　　老燕热衷普法宣传，源于两件身边的小事：一是本乡杨家溪村杨某自染上赌博恶习后，欠债数千元，妻子闹着要离婚，孩子将辍学，田土快荒芜。老燕抓住这一题材，结合法律规定，自编了渔鼓词《劝君莫赌博》，随即在该村说唱。杨某看了演出后，深受教育，主动跑到乡政府交代了自己的违法行为，表态改掉恶习，走勤劳致富的道路。乡领导一看效果这么好，请他在全乡巡回演出《劝君莫赌博》等法制节目。事后，干部群众评价说：“老燕打一场渔鼓，就是一堂生动的法律课。”看到农民们法律意识的增强，老燕感到十分欣慰。二是赌棍阿三看了老燕的《莫把春光作赌场》法制节目后，与节目中的人物自动对号，触到痛处，大为恼火，一把抓住老燕的胸膛大骂，并扬言今后再演这个节目就对他不客气。老燕并没有跟阿三叫嚷吵架，反而心里倒挺高兴，只劝阿三冷静想一想。老燕认为，这就是普法宣传达到了比较成功的预期效果，对阿三的触动就是他宣传的价值！广大群众和各级政府对他的鼓励和支持，使他对个别人的混沌能够宽宥，他相信迷途人最终会受到启迪，而现在的鲁莽正是被他猛击一拳之后省悟的开端。

　　1981年6月，老燕怀着忐忑的心情叩开了乡政府、县司法局的大门，毛遂自荐：愿以一个奉献者的形象——一名义务法制宣传员，跻身于全民普法教育这一宏大的社会工程。

　　县司法局的领导对老燕这一决定，表示坚决支持，并聘请他为县法制宣传员。

　　在社会各界的支持下，老燕干开了。由于他把节目的内容与形式紧密地结合起来，取材于本地活生生的事例和案例，寓法于戏，寓教于乐，使观众在欢声笑语中受到潜移默化的教育，群众喜闻乐见，这样，一干就应接不暇，一干就不可收手……

二

　　1985年，中央作出了“一五”普法的决定。老燕感到一个人唱独角戏力量太单薄，不能满足群众的口味和普法宣传的需要。经过慎重考虑，他决定扩大规模，拓展节目，组建普法文艺轻骑队，当个普法 “专业户”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当“普法专业户”要人相助。谁愿意把自己的子女送去干那被人称之为“卖狗皮膏药”的行当呢？困难，挡不住锐意进取的燕为栋。他深信，光辉的事业总是能够得到人们的支持的。他开始在全县物色人才，广纳仁人志士。

　　龙潭镇陈明成、姚含珍俩夫妇，擅长表演唱。老燕几度百里求贤，精诚所至，使小陈、小姚深受感动：“见你这一腔热情，我们愿意加入你的行列。”

　　教师琚家林的女儿听说老燕要扩大队伍宣传法制，放弃了就业机会，欣然报名参加。她父亲还向老燕资助100元，支持他干出个样子来。

　　接着，燕丽华、燕丽娟、王玲、燕良平、王雪琴、杨志惠、李冬文也来了……

　　队伍扩大了，老燕又把精力倾注到提高宣传质量上。没有活动经费，他和老伴曾庆玉一合计，拿出家里仅有的2000元存款，又把卖猪的800元钱一齐凑上，为每个队员买来一套“队服”，添置了几样道具和乐器；专门从县文化馆请来辅导老师，编写剧本、改造曲艺，排练三棒鼓、渔鼓、表演唱、常德丝弦、独角戏等形式的节目。

　　功夫不负有心人。1985年7月1日，普法文艺轻骑队的第一场演出在燕家坪村正式举行。人们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随着一阵阵悠扬乐曲的飘出，村民们纷纷推开房门，老的少的，一伙接一伙往村小学跑，不一会儿，能容纳1000多人的小学礼堂便挤得满满的。演员们生动、深刻地表演，使大家或捧腹大笑，或若有所思。演出结束后，不少群众买来鞭炮祝贺演出成功。村民王玉石看罢节目，第二天一大早跑到轻骑队，一把拉住老燕的手说：“燕队长，你们在这里多演几场吧！我那儿媳，多年不搭我的腔，昨晚看了你们的媳妇不孝敬公婆的戏后，今早儿起来做好饭，先端一碗，双手送到我面前，笑着喊了声‘爹，吃饭吧！’我喜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王老汉说到这里，眼圈又开始发红。

　　领导的支持和群众的信任，给了燕为栋极大的鼓舞，也给了轻骑队其他演员战胜世俗偏见，当好法制宣传员的勇气。从此以后，老燕和他的伙伴们每年至少有300多天时间在各乡镇巡回演出，向家乡父老乡亲传播法律常识，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普法专业户”。

三

　　为了把法律知识播种在农民心中，老燕为此动了不少脑筋，想了不少办法。为使群众对法律条文听得懂、记得住，老燕向干部群众广泛收集正反方面的典型事例，然后，他就巧妙地把有关法律知识寓于这些故事中，编写成渔鼓、快板、三棒鼓等演唱形式进行宣传，为群众喜闻乐见。1994年4月，老燕针对农村赌博现象，编排了渔鼓《劝夫》这一法制节目。故事主要描写一个嗜赌成瘾者的妻子如何苦口婆心地规劝丈夫的经过。他们在桃花源镇演出结束时，有四名青年男子到戏台后自述了深受赌博其害的经过，当即交出赌具，表示痛改前非，永不参赌。第二天，这四名青年又来到演出队，要求他们留下，凑钱在村里演了一场戏。一年后，轻骑队又到该村演出时，看到村里建立了“妇女禁赌协会”，其中一名昔日的嗜赌青年，还被当地群众推选为“守法好青年”。

　　由于节目巧妙地把法律知识寓于文艺节目之中，耐人寻味，妙趣横生，人们觉得每看一次演出都有一次新的收获，看了一次又想看第二次。一天，老燕带队友在瓦儿岗演出时，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摸黑走了2公里路从家里赶来观看。第二天，当轻骑队来她村后，老太太又兴致勃勃地来了，并点名要看昨天看过的关于赡养内容的节目。

　　老燕还把法制节目内容绘成生动、美观、有趣的连环画，配上通俗易懂的解说词，以图释法。这样，群众要听有听的，想看有看的，一听就明，一看就懂，在帮助群众理解法律条文上起了很好的作用。观音寺有个王姓青年过去“拳头生风”，经常与人打架斗殴，其父苦口婆心的规劝，仍无动于衷。一天，轻骑队在这个村演出。老汉不识字，看了法制连环画后，明白了大体意思，马上拉着儿子看画，使王某懂得了自己违法的后果。他从此安份守己，走上了勤劳致富之路。老汉高兴地说了段顺口溜：“法律挂图真管用，没有文化看得懂；老子看了心里亮，儿子看了大变样。”

　　为了增强乐器在演出中的效果，老燕创造发明了一个可以折叠的“多功能单人锣鼓架”，将锣、鼓、钹等12种乐器巧妙地安在锣鼓架上，一人操作可以顶替一支小型乐队，这既满足了演出的需要，又便于携带，减少费用，每当锣鼓响起，观众便一片欢呼，一片喝彩。

　　为了顺应潮流，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老燕把“轻骑队”改为“千姿秀普法艺术团”，人数由原来的7人扩充到13人，表演形式也增添了许多内容。艺术团每年要演出400余场，有时一天有2-3场演出。群众高兴地说：“法制文艺形式好，锣鼓声声好热闹，生动形象学法律，看看节目受教育。”

　　随着年岁的增长，老燕把精力更多地放在培养接班人、节目的推陈出新和艺术指导上。1999年初，老燕主动让贤，正副团长分别由燕丽华、燕丽娟担任。他还积极鼓励徒弟们自主创业。目前，原轻骑队有8名成员组建了艺术团，8名成员都是艺术团的团长。

四

　　演出的成功，把老燕与观众的心紧紧联系在了一起。群众对他有一种特别的信任感，因此，向他掏心里话，询问法律知识，要求解决矛盾。他说：“来找我的人，多半是满肚子苦衷要急切向人诉说，此时对号入座地宣传法律，极为有效。”

　　“不好了，要闹人命官司了！”一个毛头小伙子声先人至。老燕跟着那男子奔出，只见黑压压一群人手持锄头、棍棒，气势汹汹，杀声震天。在这关键时刻，老燕不顾个人安危，插进两派之间，大声喝道：“打死人要抵命的，我是县里的法制宣传员，有事好商量，不准胡来！”“你是宣传员，拿证件看看。”老燕亮出证件，双方争相诉说事情的经过。老燕听后已成竹在胸。他引“经”（刑法）据“典”（治安管理处罚法），几句话说得大家服服贴贴，明白了借机闹事有百害而无一利。满腔怒火俄尔冰释，一场械斗顷刻化解。

　　张某是村里的头面人物，与妻结婚后生有一儿一女。后与本村年轻女郎王某勾搭后，便以夫妻感情破裂为由，吃住在一起，不归家中。

　　妻子走投无路，准备以死相拼。老燕得知后，急忙前去劝阻。告诉她千万不可寻死，再大的冤屈有政府和法律，一定能为她做主。

　　法律唤醒了迷惘的妻子，她放弃了死的念头，燃起了新的希望。然而希望还是破灭了，张某与王某非法结婚了。

　　张妻的兄弟们知道后，火冒三丈，嚷着要去“教训”那对无情无义的男女。老燕闻讯而至，耐心劝阻。

　　由于老燕的奔波，法律终于宣告了正义的胜利：张某和王某分别被判处一年徒刑和六个月的拘役。

　　就这样，老燕今天帮这个，明天帮那个，从早到晚，不厌其烦。据粗略统计，30年来，共调处各类疑难纠纷310多起，调解成功率达97%以上，使15起剑拔弩张的对峙局面得以平息；使13个积怨很深的邻居化怨为友；使20对感情濒于破裂的夫妻破镜重圆。被人们称之为“巧理千家事，温暖万人心”的“特殊法官”。

五

　　30年来，老燕和他队友们的足迹已深深地印在桃源、沅陵、慈利、鼎城、汉寿、临澧等县市广大农村的条条山道、千沟万壑，演出28000多场，观众达841万人次，使法制犹如和煦的春风吹遍了桃源及周边5个县市的每个乡村角落，温暖着一个个庄稼人的心田，受到了社会的尊重和人民的信任。

　　但他从不说起自己的辉煌：1987年，被选为县政协委员；1988年11月，受到国家司法部原副部长金鉴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1994年10月，湖南省普法领导小组授予他“普法先锋”称号；同年12月，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1996年被评为全国普法宣传教育先进个人；1997年，当选为常德市新闻人物；2010年，被湖南省评为最具影响力的法治人物……这，就是人们对他的崇高奖赏。

　　面对鲜花和掌声，老燕说：“荣誉不是主要的，能让法扎根于人们心中，能唤醒一个个迷途的君子，这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这就是农民老燕的普法人生。